2015年2月25日 星期三

【企劃】無光GV事務所-打雜(佛羅倫斯)



警告:有R描寫慎、年齡操作有、CP:艾依查庫X艾伯李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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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她來說,今日也同往日一般,沒有太多特別之處。

硬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或許就是在穿戴好外出衣物,正打算推開事務所後門出去採買時,某個物體似乎阻礙了鐵門移動的路徑,讓開門的過程變得異常艱辛。

或許是死掉的貓之類的吧?

過去碰上不少次這樣的情況,她早已習慣位於巷子裏頭的門扉會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阻撓──有時是隔壁塞得太過來的雜物,有時是附近鄰家亂扔的大型垃圾,更多時候是不小心餓死或凍死的流浪動物屍體。

厭煩地皺了皺眉頭,她深吸口氣便一股作氣將沉重的門板向外撞開。隱約傳來一絲呻吟,她也沒太當一回事。

直到擠出門口,正要鎖上後門時,這才發覺剛剛妨礙她進出的物體比預想中還大上至少十倍,而且就一般正常邏輯來說,這樣的東西是不會出現在這擋路,以至於她花了一點時間才轉過腦筋──

那是一個人。一個蜷縮著身子倒在地上的人。

她的腦袋倏地一片空白,接著浮現昨晚看過的警匪片場景。無數警車轟隆隆地奔馳過她的思考、警員在以白線圍成的人形旁搜索採樣、乾涸的血漬與一旁槍彈擦過的痕跡是多麼惹眼……

「嗨?」

這時,白線裡頭的『屍體』緩緩揚起首望著她,虛弱地眨了眨雙眼。

「我餓了,有吃的嗎?」

微弱的氣音,吐露出乎她預料的字句。

‧ ‧ ‧ ‧

「乓噹!」「嗚哇,活過來了!」

鋼碗撞擊桌面伴隨著一聲滿足的飽嗝,眼前有著深色肌膚的女子一臉幸福地撫著微凸的上腹。

「太誇張了,不過是泡麵……」肘抵桌緣撐著頰,她無奈地瞥向一旁堆疊的碗塔;驚嘆著對方食量之大,還有猜度著到底餓了多久才會連速食麵都吃得這麼津津有味。

「不管拉麵泡麵,只要能吃的都是好麵!」隨口扯著莫名其妙的名言,擁有一頭黑短髮的女子俏皮地眨了眨翠綠的雙眼,一邊勾起爽朗的笑容,「謝謝啦,還以為這次真的會餓死咧。」

「小事。」擺了擺手,她起身捧起疊高的鋼碗,直接連一旁爐上的煮鍋通通扔入水槽中,豪邁地扭開大水沖淋,「妳要是真的死在那,才會造成我們的困擾呢。」

儘管任意領人進所內並不太對,但看到那副像棄貓般可憐兮兮的模樣,再加上若是讓警察上門詢問更是麻煩中的麻煩,稍微思索一下,她寧願用幾包糧食來打發這些可能的事故。

「不過大姊妳還真大膽哪,隨隨便便讓陌生人進來這樣好嗎?這裡看起來是營業場所的休息間?」吃飽喝足便開始四處張望,褐膚的女子彷彿不是身處陌生的環境,神態顯得相當自適平靜,甚至還親暱地稱呼起才剛見面不過半小時的救命恩人。

「就當救隻流浪動物。也不怕妳搞破壞,這裡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她聳了聳肩,而後卻擰起眉頭,「還有別叫我大姊,我年紀看起來跟妳差不多吧?」

說著,她揪起方才隨手脫放於椅背的厚外套,重新穿上後又像趕人似地揮了揮手,「好啦,既然妳都填飽肚子了,我不跟妳計較這一餐餐錢。妳也該滾了吧?我還有事要忙。」

聽到這般絲毫不客氣的逐客令,黑髮的女子依然老神在在地坐在椅上,一點也沒有起身的打算,「大姊妳還真無情呢。」

「……妳是要乖乖自己走出去,還是要我用踹的?」叉起腰,她充滿氣勢地睨視著那名不速之客。

然而,她卻衝著她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如果說我是來應徵你們工作人員的呢?總要給個機會,不能趕走應徵者吧?」再次眨了幾下那雙藏有狡獪氣息的活潑眼眸,褐膚的流浪者抽過一張置於一旁的招募海報,往書寫著資格條件的部分戳了幾下。

這令她瞬間憶起這幾天因為有同事離職,本來就人手不足的情況更加嚴重,所長才下令身為雜務組兼人事組組長的她近期內要招募到新的員工。她也是昨晚才趕製出那堆傳單,打算低調地貼在門牆周遭。

沒想到會讓這傢伙利用。扶著額晃了晃腦袋,「妳知道我們事務所是做什麼的嗎?」她的語氣挾著許多無奈。

「知道,拍GV嘛!」毫不遲疑地回答,「不過在徵募的是雜工對吧?我想這我還做得來。」女子邊說邊挺起胸膛,甚至拍了拍胸脯做出保證,那模樣在她眼裡看來自信得有些欠揍。

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她實在想不出拒絕的理由,現在也確實因為欠缺人手而苦惱;思索半晌,她只好輕輕咬了下唇,再次心不甘情不願地褪下外套,並隨手拿了張白紙,「姓名、性別、生日──所有該填到履歷上的都自己寫好……看妳的樣子肯定沒自備履歷。」

這下換褐膚的女性眨了眨雙眼,有些不敢置信。本來只是抱著稀薄的希望,卻沒想到對方如此乾脆,令她甚至懷疑該不會簽下去就會被賣掉了吧?但接收到那充滿怒氣又有著無奈的一記斜眼,她這才恍然大悟般笑了起來,開始在空白裡填上自己的身家資料。

過了好一會兒,黑髮的女子將筆隨手扔回桌上,壓著紙張挪到她面前,「喏,大姊。」神色是那樣輕鬆而勢在必得,彷彿一切都會照著自己的計畫走似地。

沒好氣地接過簡易履歷,上頭與本人表現完全不相符的娟秀筆跡,令她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她輕聲循著目光所掃的音節一路唸過去,開始做起簡單的確認程序。

「佛羅倫斯‧布拉福特……女……二十四歲……聯絡電話……不明?地址,不明?經歷不明?」看到那幾行跟開玩笑沒兩樣的字句,她胸口突然竄起一把邪火,「妳在玩我嗎?只有這種最基本的資料根本──」

「欸──大姊妳先別激動啊,冷靜點。」此句一出便堵住了她的話路,女子待對方沒再出聲,僅是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又是無畏地繼續說道:「怎麼說呢,因為某些原因我現在沒地方可去,身上又沒錢,我人這麼好又不可能去偷拐搶騙,妳說對不對?所以大姊就幫幫忙,收留我嘛──

「只要包吃包住,就算是睡這間休息室也行,你們吃什麼我跟著吃什麼,薪水意思意思給個一兩千讓我買幾包菸就夠了。如何?很划得來吧?這麼便宜的雜工外頭可找不到囉!」

一連串連珠炮般的語句令她有些發昏,好不容易理清楚了應徵者自己所要求的待遇,她反倒覺得不可思議;想起了事務所拮据的財務狀況,她有些狐疑地挑眉,「這樣就夠了?沒有其他的了?」

「嗯啊,有地方吃住就行了,我要求不多。」

很誘人的選擇……反正再去找人也很麻煩。她沉吟了一會兒,再也沒遲疑便點了點頭,「好,那工作時間下午一點到晚上九點。超過會給薪。明天就開始上工吧。」

聽到對方那麼爽快,女子也直接說了聲「好」,而後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還有問題嗎?」她不甚耐煩地問。

「這個嘛……」

「能不能預支一點薪水?我想先買包菸來抽抽哪──」

名為佛羅倫斯的黑髮女子笑起一口燦爛的牙,表情看來是那麼陽光耀眼,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

而回應她的是一記狠瞪,以及隨後用力扔在桌上的幾枚銅板。

‧ ‧ ‧ ‧

佛羅倫斯其實做事相當勤快,表現甚至可以用優秀來讚揚。盯著這人上工幾天後,連她這種性格嚴苛挑剔的人,都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給出這般評語。

雖是一介女流,但搬重物的能力甚至比一般男性來得高。她就曾看過這人抱起三箱堆疊的雜物,還能遊刃有餘地在樓梯上下來回走動,一點也沒顯露半分疲態。

就連道具保養也很有一套。只是教過一次,她就能記住各種情趣用品的保存方式,如何清洗、乾燥、放置等等都了然於心;製作假精液之類的消耗品也駕輕就熟,好似任何挑戰都難不倒她。之後甚至還主動去學攝影器材的維護方法,替攝影師省去不少麻煩,也因為她與外表完全不相符的細心替事務所減少不少耗損與開銷。

儘管是如此精明能幹的人,一個人根本能當三個人使,但她卻一點也不難相處,甚至上工後沒幾天就跟所有同事──上至所長下至打雜小妹就連所內的男優們,幾乎都有良好的互動關係;為人相當豪爽又樂於助人,也不會去討好諂媚,輕易就贏取不少同仁的信賴,現在連僱請許久的小妹都會「佛羅姊、佛羅姊」地叫,還會跟著一起喊身為雜務組長的她「大姊」。

真的是,傑出到令人頭疼的存在哪。

「嘿,大姊,等等要用的道具我準備好囉。」褐膚的女子湊到她身邊,指了指擺放道具的矮桌,然後抹去因勞動而冒出的汗水,狀似不經意地問:「這次東西有點少……還有這個時間似乎太早了點?學生放學的時候呢。」

仍在監工的她斜睨佛羅倫斯一眼。有的時候會覺得這人精明過了頭,有些話語都彷彿在試探著什麼,一度讓她想起了一些電影情節,曾經戒備又不安地問了句:「妳該不會是間諜臥底之類的吧?」而對方卻只是眨了眨那雙深遂的翠綠雙眼,語氣好笑地答:「大姊有看過這麼落魄的特務嗎?」就隨口岔開話題。

完全讓人摸不著頭緒的傢伙啊。她總在被避開話鋒後無奈地感慨。自己到底是撿了個怎樣的人回來?

「等等妳就知道了。」她敷衍地回覆了一句。後來想想反正這傢伙也沒做出什麼奇怪的行為,自己更沒興趣去打聽別人的過去,於是只要該做的工作做好,剩下的就隨她去了。

無可無不可地點頭,佛羅倫斯沒再多問,只是晃悠到別處去找點事來做。

直到時針挪向六的位置,兩道幾乎相疊的嗓聲從門口傳來,搬運雜物湊巧經過大廳的佛羅倫斯才看見今日的主角為誰。

「「打擾了。」」

頗有禮貌卻顯得稚嫩的聲線,是由一對少年的口中同時迸出。

那是兩個年齡差不多的男生,但能斷定還未達法定的成年限制,畢竟兩人還穿著隔壁鎮上某間高中的制服。這令佛羅倫斯用審視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打量著他們。

兩名男孩皆有著能用俊美來形容的長相。走在前頭那名帶著眼鏡的黑短髮少年,一手捏住斜背包的背帶,另一手則緊緊抓著後方腳步有些遲疑的夥伴,藏在鏡片後面的眼睛看不出情緒,但下意識抿緊的唇線卻透露著幼獸般的倔強防備;相較之下,回握著同伴的掌心,滿臉看似不在乎的金髮男孩,邊將左手插進口袋,那未讓單眼眼帶遮住的湛藍眸子卻在眼眶不住亂轉,洩漏著對於陌生環境的焦躁與不安。

或許是太過緊張之故,兩人並沒有察覺被某道視線來回掃了好幾次,他們僅是一路走向充當櫃台的辦公桌前,向原本正在修指甲的小姐輕聲說明來意。佛羅倫斯來不及挨近偷聽,三人就結束了對答,然後她只能看著櫃檯小姐領著少年們行往一旁的房間。

她皺了幾下眉頭,把手上的工作完成之後,就雙手叉在胸口前,看似不經意地靠到了剛好結束手頭事情的自家組長身邊。「都還未成年……這樣對嗎?」佛羅倫斯詢問的語氣悶著一絲莫名情緒。

順手取過桌上的罐裝咖啡,想稍事休息的她瞥了新來的部下一眼,不用片刻就明白對方所問為何。扳開鋁罐拉環,她灌了一口後慢條斯理地回:「可沒強迫喔。他們都是自願的,為了錢。」

面試還是我親自來的呢。她默默懷想當初的情況,兩名少年侷促的模樣彷彿仍在眼前。

「這點年紀為了錢?」

「黑道討債,父母跑路。」她只是扔出先前經過套話拼湊出來的概要,隨手把咖啡放回桌面,目光飄向敞開的門板,好似在規劃接下來的行動,其中有著想乾脆結束這個話題的意味在。

佛羅倫斯會意地頷首,卻無視了對方的暗示,「事務所有管道?」她開口繼續追問:「犯法的東西,不可能在市面上流通。」

相當核心而直指重點的提問。「小地方要存活下去本來就該有些手段,要避開警察之類的麻煩再簡單也不過了。」她不細說,神色淡然如往,心裡卻開始響起警鐘。這傢伙今天有點不對勁,平常講話肯定是邊打哈哈邊不著痕跡打聽,現在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大概有鬼。

然而,「那他們兩個確實拿得到錢?」佛羅倫斯並沒有細究那番含糊話語隱瞞些什麼,相反地,她選擇關心最細微末枝的小事,好似那些商業機密一點也不重要。

無法從那巧妙歛起的眸子探得更多線索,她只能不悅地皺皺眉頭,跟著聳了聳肩,「放心好了,沒那麼沒天良連小孩子都騙。」又補了一句:「就過去經驗,假如順利的話,大概拍個兩、三部就夠還債了。」

「嗯。」簡單地應答著,並無透露太多情感;神情空白了一會兒,女子搔了下凌亂的黑髮,罕見地嘆了口氣,接著喃喃地唸了一句:「希望以後……可別後悔哪。」

看到這副模樣,便觸動了她心底的某處。本以為這人如此問東問西的,真是某處派來的間諜;她正打算像以前遇到這種狀況時一樣將計就計,卻發現對方的詢問似乎只是出自於單純的關心。

大概,是我把她想得太糟了吧?

正待她還想說些什麼,卻瞧見佛羅倫斯十分順手地撈走她喝過幾口的罐裝飲料,一古腦兒地通通灌進嘴裡,態度自然得好似本來就是那咖啡的主人,令她很是傻眼地瞪著自己的提神道具全咕嚕咕嚕地進了別人的胃袋裡。

不一會兒,「哈,感謝招待。」毫不在乎形象地打了聲代表滿足的嗝,她將罐子擠扁扔到垃圾桶中,又是朝自家組長擺了擺手,「那大姊,我去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囉。」

方才的憐憫神情彷若從未存在,那副嘻皮笑臉的樣子讓她看了就一肚子氣。

我要更正,這傢伙果然很令人很火大啊!

對於這樣莫名其妙又隨隨便便的手下毫無整治辦法,她不只一次覺得如此無力,千頭萬緒最後只能擠成一句警告:「……別搗亂。」

「好、好──」

一點都不讓人放心的回答漫不經心地飄晃。她看著轉身遠去的深色背影,再次感慨就算自己眼力再好,仍是看不透這人的真實面貌。

‧ ‧ ‧ ‧

現在的他相當惶恐,同時打從心底湧現深深的屈辱。

老舊而散發異味的床墊、周圍環繞表情明顯不耐煩的大人們、數個冰冷的機械鏡頭與懸垂頭頂的收音裝置,在眾多焦點環伺之下,他得花很多力氣才能克制全身的顫抖。

畢竟,他與青梅竹馬的好友,只穿著敞開的制服上衣,在包圍圈的中央。

──為什麼我要在這裡?

為什麼自己得要跟從小相識、宛如親人的朋友,在幾乎完全陌生的人指示下,互相撫摸對方身體,甚至是私密的部位,然後笨拙地接吻?還必須啃吮對方的皮膚,就連敏感的乳頭也得舔舐?現在更是解脫彼此的衣物,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對方幫著打手槍,搞得全身發燙……

這不對,非常不對。

從進這個混亂的房間開始,一切都不對勁了。

雖然他早在走投無路時就做好心理準備,但某些東西扭曲或斷裂的瞬間,衝擊總比想像中來得更大更重。

儘管如此,他還是硬了,在那雙掌心的熾熱下堅挺,更是止不住地抖動。

而一直在前頭發號施令的人見狀,用著公式化的語氣,命令他擺出侵犯對方的姿勢,同時指示攝影機與收聲器械移動到適合的點。

他看著同樣勃起的艾伯李斯特緊咬下唇,沉默地轉過身子,背對著他,更是緩緩地往前趴伸,最私密處隱約藏在寬大的襯衫衣襬之下。相處許久,他明白他是那樣驕傲的人,現在竟要這般任人擺布,簡直極大程度傷害他的自尊。

艾依查庫猶豫了。真的該,繼續下去嗎?

在抗拒與渴望的間縫掙扎,仍在發顫的手試圖握住不停抖動的性器,充血而敏感的肌膚在碰觸的刺激下傳來彷彿電流亂竄的酥麻,更令前端泌出透明黏稠的液體;艾依查庫吞了吞口水,伸手掀去遮掩的布料,讓艾伯李斯特渾圓結實的臀部毫無保留地展露在眼前。

他小心翼翼扳開臀瓣,露出那隨著逐漸加快的喘息而不斷縮放的粉嫩洞口,少年更是感覺到所有血液好似集中到了下身,腦袋因缺氧而漸漸模糊。

這是他從來沒有觸及的所在,即使相識多年。或許早對艾伯李斯特抱持超乎友情的情感,以致他對這般親密的行為沒有太大排斥。

但當下所發生的一切並不是他們自願的。無意間映照到瞳孔以及反射鏡頭的刺灼白光再次提醒了自身處境。

想到日後如此交合會被製成影片供人觀看,就讓艾依查庫心生厭惡與噁心,湊到括約肌邊的堅挺不慎一滑,無可避免地順著股間縫隙溜出。

他咬牙再度挑戰,卻因為太過急躁讓突刺的角度一歪,又是擦貼著一邊的肌膚滑掉。此時,周圍飄來了幾聲訕笑,令他滿臉羞紅了起來,更是激起了滿腔的怒意,粗魯地試圖進入狹小的開口。

可越是慌急接合點就越是偏離,他幾乎要讓極端的憤怒與高漲的情慾沖昏了頭,依舊不得其門而入;就在艾依查庫露出不曉得該如何是好的茫然神情時,一旁傳來一陣清澈明亮的嗓音:

「呦,少年,這個給你。」

跟著湊到他手背上的,是一瓶沒有標籤的廉價塑膠軟瓶。少年順著聲音的來向偏頭,便見一張完全沒有印象的褐色臉孔,上頭有著爽朗燦爛的笑容;愣愣地接過罐子,腦袋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促使他僅能發出代表疑惑的單音節。

「這是潤滑劑。你們是第一次吧?用這個才不會受傷啦!擠多一點在你朋友的那裡,然後先用手指慢慢深入擴張,這樣才不會一下子太痛,你也比較容易進去。要上之前盡量弄硬一點,不然像你剛剛那樣就很容易滑走;角度大概呈四十五度角,會比較好施力──」

黑髮的女子說明起來相當流利,金髮的男孩邊聽邊表情呆滯地點著頭。她那豁達的態度著實令他鎮靜不少,即使高昂的慾望仍然影響心緒,卻不再讓憤怒來主宰理智。

「就這樣啦,你加油吧。」結束了講解,佛羅倫斯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那雙墨綠的眸子眨巴了幾下,就撐膝起身,接著毫不猶豫地退出佈景範圍。

艾依查庫湛藍的單眼則注視著她轉身的背影一會兒。

不要辜負你夥伴所下的覺悟了。他聽到那女人離去前巧妙地附在自己耳邊悄聲道。再這樣下去,只是讓他受到更大的侮辱。

艾伯跟我到底是為何做出這樣的選擇?

──『只有把債還清,我們才能重新開始。你以為正當工作要賺多久?』緊攥著兩人父母遺留下來的借據,總是聰明冷靜的好友推了推眼鏡,『我寧願用短暫的屈辱,換取未來的自由。』

是啊,已經,沒有退路了。

重新聚焦於眼前的景象,注意到身下琥珀色目光中充滿無奈,艾依查庫回以一個歉意的眼神,然後認真地按照方才女子所教的方法,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地執行了起來。

或許太過專心之故,他並沒有注意到退回角落的黑髮女性正跟前來支援的打雜小妹隨口閒聊著。

「餒、第一次看佛羅姊上去幫忙,原來比較喜歡年紀小的嗎?」

「唷,可能吧。很可愛不是嗎?」

她如平常般咧著嘴笑,跟著講沒幾句,不知是有意無意又扯開了話題;早就不曉得被繞到哪裡去的打工小妹被她的幽默逗到笑得很歡,連前頭正逐漸激烈起來的景象都沒注意到。

時間在熾熱肉體與黏膩體液的忘我交纏聲中悄悄溜過,伴隨原始呼吼和絮語呻吟,濃郁而腥羶的氣味瀰漫在狹小的房間裡,卻沒造成過多的屏息與震懾,有的只是那呼來喚去的指揮,忙碌來去的步伐與笑罵,以及冰冷無機質的機械運轉聲。

太過年輕的少年不再注意這些,早已丟棄所有難堪和厭惡。蓬勃昂揚的本能情慾駕馭著心神,他們眼中僅有彼此的滾燙的軀體,專注狂熱的神情彷彿將情愛之外的雜質全數燃盡。

經歷了數次身軀纏綿、接吻、愛撫、一次又一次射出白濁濃烈的精液、無意義卻充滿情感地呼喚彼此的小名,少年們旺盛的體力不知不覺間被壓榨殆盡。

兩人最後心滿意足地雙雙躺滾上沾了許多穢物與未乾濕黏的床墊。明明四肢癱軟、全身乏力,膚上覆滿黏膩而讓人不舒服的汗水,但他們卻不在乎,沒有說半句話,微茫的目光一如往常地對視、無聲地笑了出來。

然而,靜謐的氛圍維持不過半晌,「你這傢伙,居然還要人提醒。」白淨臉頰上的潮紅未褪,艾伯李斯特舉起疲軟的手臂,無力地推了他一把。

「……對不起。」艾依查庫喘了幾聲,氣若游絲地道歉。

沒讓鏡片遮蔽的琥珀色眸子顯得混濁,卻又蘊隱著點點精光。黑髮少年慵懶地瞅了他一眼,「不要跟我道歉。你沒欠我什麼,就像我也沒欠你一樣。」

而湛藍的單眼凝視垂下眼簾、一直都是那樣冷靜淡漠的艾伯李斯特,艾依查庫不禁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或許這樣也不錯。他模糊地想。

只要能跟艾伯在一起,一切都會很好,真的。

可當少年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張望著想找方才那名女子,卻遍尋不著那神秘的深色身影。

‧ ‧ ‧ ‧

之後的一切順利了許多,她的工作也逐漸步上軌道。

佛羅倫斯知道兩名少年已經順利拿到了第一部片的片酬,這讓他們倒楣的人生有了一道曙光。就算是這樣的不堪與委屈,但她還是用不多的薪水買了一手啤酒,招呼著自家長官和少年們就在狹窄的休息室暢飲了起來。

「……到底是誰在乎這兩個小鬼還未成年的?」稍微晚點抵達就看到已經喝得東倒西歪的兩名男孩,她沒好氣接過的來的塑膠杯,任憑下屬在裏頭注滿冰涼的啤酒。

「欸──喝酒又不礙事,大姊妳說對不對?」佛羅倫斯討好似地不斷替微怒的老大斟酒加冰塊,又是講了一堆好話,簡直將拍馬屁的功夫發揮到極致。

儘管不屑這一套,她仍是一邊灌下酒液一邊跟自家下屬漫無邊際地閒聊著。而偶爾清醒的金髮少年會恍惚又七零八落地哽咽敘述著兩人的過往,戴著眼鏡的男孩則是在一旁垂首靜靜啜飲杯中之物。

相互揶揄、拍肩打氣,這一夜,他們的情誼無形中越來越深厚。佛羅倫斯對兩人抱持一種照顧晚輩的關懷,而少年也對少數願意幫助他們的大姊姊們懷有親切的好感。

於是,當她聽到兩人第二部片的拍攝片場傳來巨大的怒吼,就皺了皺眉頭,草草結束手邊的作業,裝作路過般悄悄摸進現場。一踏入裡頭便聽到那嗓門很大的導演正對一旁站立的人暴跳如雷,而少年們卻呆站在場景中,金髮男孩還朝她投來求助的眼神。

「昨天佛羅姊在忙,應該沒注意到吧?」打工小妹注意到佛羅倫斯進來,很熱心地描述了剛才的景況,「似乎是來了一個相當天兵的編劇……導演剛剛還罵『哪有人前戲安排一個小時妳不睡著看的人都睡著啦!』、『到底是哪個傢伙推薦妳來的!?』之類的話呢。」

「喔──原本的編劇?沒聽說他要走啊?」說著,她的目光卻直盯那新人,一點都移不開。

「好像被挖角了吧……前幾天嚷著要跳槽,連劇本都帶走了。」

「原來如此。」她漫不經心地點頭,向女孩道謝,視線依舊釘在那有著一頭盤結金髮的新編劇身上;翠綠的眸子在眼眶打轉,似在尋思些什麼。

她以為佛羅倫斯是對新人很有興趣,畢竟如此穿著打扮保守,為人看來嚴肅正經的女性會跑來當GV事務所的編劇,本身就是一件違和感強烈的事情,任誰都會感到好奇吧?

但有著深色肌膚的女子接下來的舉動卻完全出乎意料──佛羅倫斯在那人捧著被駁回的劇本、正要離開房間時,一步跨到她的身前,明目張膽地阻擋她的去路。

本來垂首沉思的金髮女性在差點撞上她前機警地停下,並且疑惑地抬起頭。然而當那人將注意集中在佛羅倫斯身上,臉上的表情便瞬間凝固,陷入某種駭然與猜疑之中。

「妳是──」

「佛羅倫斯‧布拉福特。在這事務所打雜的,」她搶先一步握住對方正要比出食指的手,順道湮堵了即將出口的話,「請多指教囉!」

望著那眨巴了幾下、彷彿在暗示什麼的墨綠雙瞳,那人亦瞪大了靛藍的眼睛,不消片刻便會意似地點了點頭,帶著淡然的淺笑,回覆了手中的力道。

「我是艾妲‧拉克蘭。新上任的編劇,也請您多指教。」

兩人就像剛認識般互相自我介紹了起來,但一旁從一開始就關注的打雜小妹卻覺得這氣氛很是奇妙,她們之間明明就沒有初識的尷尬。她這才想到這名年長她幾歲的大姊其實來歷不明,現下又用這種方法搭訕認識的人,很大機率是想隱瞞什麼吧。

正當她想八卦一下,卻發現兩人交談了一會兒,就一同走出了片場,速度快到追都追不上。思索了片刻,她最後決定把這件事告訴撿了佛羅倫斯回來的自家組長。

‧ ‧ ‧ ‧

這件事意外地平安落幕。

新來的編劇在短短的兩天之內,寫出了精彩的新劇本,簡直就和之前那被批得一文不值的情節完全不符,讓人不禁懷疑是否有人代筆捉刀,卻又在她侃談著編劇架構與想法時,所有懷疑跟著煙消雲散。

最大的問題解決,少年們第二部片也就暢行無阻地拍攝完畢。

兩人的出道作確實為事務所賺進不少銀子,光是想像新片的銷售就樂過頭的所長便決定開個小型的殺青慶祝會,讓所有員工以及有空的男優們一起同歡。

而狂歡晚會進行到了深夜,絕大部分的人員都不勝酒力,喝個酩酊大醉、或癱或趴在桌面沙發和地板上不省人事。

於是,沒多少人注意到黑髮褐膚的新來雜工離開了現場,步伐穩健地往樓梯間走去。而雜物組組長環顧滿室狼籍,確認不會有人發現自己離席,又瞥了眼將臉埋在交疊的雙臂中、打起瞌睡的金髮編劇,就毅然決然地跟上下屬的腳步。

直到追到了頂樓,看見早已敞開的安全門外一道火光正微弱地閃滅著,她踟躕了半晌,才裝作若無其事地步向樓頂的圍欄邊,正好距離自家屬下不過幾步。

「喲,大姊,要不要來一根?」對長官的到來完全不意外,佛羅倫斯自然而然地掏出寶藍色菸盒,指頭巧妙地敲幾下盒底,一截煙嘴便突了出來。

沒多做遲疑,她取過那根菸,揚了揚後叼在唇間,正想摸出打火機時,橘紅而底部青紫的火焰便湊到她面前;無可無不可地迎過對方的好意,讓火星點燃菸尾,她也就隨著眼前的女子靜靜地吞雲吐霧。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在呼出一口白煙後開口探聽:「妳到底是教了那個新來的什麼?她怎麼會改變這麼多?」

而佛羅倫斯愣了一下,卻是咧起嘴笑了出來。

「她才不需要人教呢,只是需要一點媒介跟刺激而已。」

語焉不詳的話語,但她聽出了一些應該屬於過去的情份。

「妳們果然認識?」

「嗯啊,有點交情。」黑髮的女子大方地承認,可並未繼續說下去。

刺探未果令她有些挫敗,只能悶悶地再吸一口菸,「……算了,反正追究過去也沒意義。」百無聊賴地傾過身子,把手臂掛在欄杆上,她單手微微撐著臉頰,卻似下了決心般又道:「妳呀,想在這裡待多久就待多久吧。」

「咦?」佛羅倫斯驚訝地眨了眨眼,其中少了平時的從容淡定,「我可是個來路不明的人喔?可能會惹來一堆麻煩喔?這麼信任我好嗎?」

「有麻煩就解決,不是很簡單?」朝對方露出一個理所當然的表情,她涼涼地講:「況且我不認為妳會一直躲在這裡。妳總有一天會離開,畢竟還有事要做,對吧?」

第一次有種被看破的感覺,佛羅倫斯摸了摸鼻子,「看來我好像低估大姊妳了呢……」

「彼此彼此,妳這傢伙也常讓人看不透。」她聳了聳肩,卻是悄悄勾起嘴角,「但除了喝酒抽菸外,我想妳也沒糟到哪去。反正事務所一直很缺好用的雜工,想閃人前就好好留著吧。」

望著眼前態度豁達的長官,佛羅倫斯首度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這樣啊,那還請大姊多多關照囉!」

發現對方只是隨意擺了擺手,又撇過頭漫看著四周的夜景,她再沒說半句,僅是保持唇角的笑意,垂首深深吸了口濃重的菸氣。

徐徐地吐出白煙,兩道又細又長的菸絲在屬於都市汙濁的夜空中,漫不經心地交纏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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