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0月8日 星期三

【還願】獲得尤莉卡還願文 (夏洛特尤莉卡)

    因為銀抽一發抽中了一直很想要的尤莉卡,所以就寫了這篇還願文。

    當時有隨機從三十題中挑幾個TAG,最後結果一是「摸頭」、二是「只對我微笑可好?」

    ※有私設注意、許多語焉不詳的曖昧語句注意、TAG很擦邊達成注意




    這是奇特的仰望經驗,在她睜開雙眼之後。

    彷彿看見了一個具體而微的世界,丘壑、天幕、蜿蜒的小徑與一池醬紫深邃的潭水。既熟悉又跟平日有所不同,好一會兒她才理解到原來世界已然顛覆,而額上傳來不屬於自己的溫熱觸感,更是讓她的意識不自覺集中其上。

    「啊,尤莉卡,醒了嗎?」

    說著,那柔軟的撫摸微妙地沿著一側輕巧滑離,好似未曾覆蓋般,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溫穩的虹弧彎起。

    「夏洛特小姐,請問發生了什麼事?」逐漸察覺到自己的處境,她掙扎著想起身,卻發現渾身沒半點力氣,跟被抽空了沒兩樣。試圖回想,她只憶起失去意識前的一道狠戾刀光。

    「尤莉卡剛剛被影子給打倒了喔。」白衣的少女微笑著,語氣接著又低沉了幾分,「尤莉卡不喜歡這個樣子嗎?」

    這問話令黑衫的修女難得忽略最大的疑惑,默默地先行思索了一番。其實無論是堅硬結實的地面或是柔軟有彈性的軀體,之於她都無法產生太大的好惡分別,能夠達成休息的目的即可。但後者顯然比前者還讓她心情愉快一些。

    她也不曉得原因為何,不過她很滿意如此得到的結論。

    尤莉卡輕輕晃了下腦袋,就這樣維持原本的姿勢,「不會。不過夏洛特小姐,影子是什麼?」來到這世界好一陣子,她卻沒聽過相關詞彙,可能從話中的邏輯推斷應該是用來稱呼敵人。

    「那就是影子喔。」少女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舉手指向前方,更撐起了臀部,調整姿勢讓躺枕在腿上的尤莉卡能夠清楚看到不遠處的景色。「現在與艾妲小姐對峙的,就是影子。」

    順著那纖細指尖的指示,她看見了一具眼熟的藏藍裝甲兵器,以及站立於對頭、擺出迎戰姿態的燦金長髮男子。儘管明白那乘坐於機體裡頭的駕駛員是這次任務的同行者,但她卻對舉著雙手巨劍的男子會在此處的理由感到疑惑──就算新來的她與宅邸中戰士互動並不深刻,可再怎麼不熟悉,她都認得那人是名為阿貝爾的劍士,亦是戰士之一。

    同時,她也想起了,在任務行進的途中,就是這人突然竄了出來,並一句話也不說,直接朝領隊的她展開攻擊;本來判斷是認識的對象突然進攻,猝防不及之下她唯有匆匆舉起錘桿來抵擋,卻因被佔了先機、讓凌厲的攻勢封鎖行動,才無法施展手腳,就這麼敗陣了下來。

    她對戰敗並沒有多少慚愧與不甘,到底是自己技不如人,而盤踞在心裡的情感反而比較接近惋惜,惋惜著少了一次機會能夠切身感受那粉碎敵人的興奮快意。沒有多沉浸於情緒當中,她迅速地轉移焦點,仔細地觀察著那金髮劍士毫無破綻又猛烈到好似要拚上性命的劍招一會兒,又與曾見過的招式相互比較,得出了一個奇妙的結論:

    「他是阿貝爾,又不是阿貝爾。」至此,尤莉卡確信眼前戰鬥的男人與她所認得的不同,卻無法道出那微妙的差異。

    「是啊,尤莉卡說的對。他不是阿貝爾先生,而是他的影子。」白服的女孩朝她露出微笑,儘管她無暇注意。

    而觀望著依舊進行中的戰鬥,尤莉卡沉默地等待少女接下來的話語。她知道她會解釋下去。

    果不其然,夏洛特隨她凝盼著相同的方向,並且開口繼續說:

    「影子是靈魂遺落的碎片,戰士在戰敗時所崩裂出來的一部份,就算會因為殘留的印象塑形,但他們既是我們又不是我們。沒有被賦予使命與成為戰士的資格,所以他們在外流浪,除了被打倒後解體成能量、化為我們的力量外,他們就只能毫無目的地流浪,等待維持自身的能源耗盡,回歸虛無的命運。」

    此時,她看見金髮劍士急往地面滾了一圈,躲過了機槍的掃射攻擊,翻身又執起武器無畏前衝。少女屏息了片刻,卻是在那把巨劍成功於裝甲獵兵的鋼板上造成傷害後,又是低聲輕訴:

    「因為他們不願就此消逝,所以啊,才會用盡全力來打倒進行任務的戰士,吸收足夠維繫自身形體的能量。影子就這樣不斷戰鬥下去,卻永遠無法獲得真正戰士的靈魂、被允諾的存在資格;跟魔物一樣,被當作是試煉的一部份。」

    女孩感慨地結束語句,就連尤莉卡也聽得出她話裡的低落。她不能理解那嘆息為何,只對她所知曉的這一切感到好奇。隨著少女支撐不住而坐回原樣時,她便順勢問出口:「夏洛特小姐,您為何會知道這麼多?」

    望著再次將目光專注於自己身上的黑服女子,夏洛特歛起眸子,彷彿陷入了某種慨想之中。

    好一會兒,她才再次開口:「是影子告訴我的喔。用他們不甘的怒吼,以及死去前的哀鳴。」

    「我知道他們不願戰敗,不想就這樣消失於這世界。絕望的呼喊一直傳遞到我的心裡,所以我都知道。擊敗我們不是為了取得實現宿願的資格,他們就只是不想死去而已。」細長的眼睫低垂,篩下寸光漏溢眼瞼,她的臉龐於此刻有著說不出的哀憐。

    直視著少女,尤莉卡彷彿也被某種情緒給渲染。她並不明白那是什麼感觸,仍是遵循自己的判斷。

    「但您還是戰鬥了。用您用來祈禱的歌聲。」

    明白而毫不留情的話語揮落,彷彿正諷刺著同情中的虛偽矛盾,夏洛特只是一愣,卻沒有產生類似羞憤的情感。她的神色依舊,再自然也不過地回答:「因為我也不想死去。我想獲得力量,畢竟我還有一定要完成的願望啊,一步也不能停下來。」

    「這樣很自私吧?我知道。所以我從不會奢求原諒,我必須抱持著罪惡苟活,如此才能在每次祈禱中盡力撫慰被傷害亡靈的傷痛。」

    「還真是傲慢。」聽完她的敘述,黑服的修女不留餘地道出評論。

    「嗯,是啊。」少女點頭承認,但眼神卻沒有一絲動搖,「這就是我的罪愆,無法推卸的。」

    如此坦然地回答,讓尤莉卡再次歸於沉默,闔上了眼眸。她並不厭惡夏洛特的態度,僅是話到了盡頭,已無交流的意義。

    少女也不再言語,垂首漫不經心地瀏覽正閉目養神的她的臉龐。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輕輕地捋起鬢邊一綹丁香紫的髮絲,在指尖把玩了起來。

    尤莉卡敏銳地察覺她的動作,卻是沒有阻止,任由她隨意撫弄。

    時光靜靜地流轉,這端的靜謐安詳與那端激烈碰撞呈現強烈的對比,但在場的所有人一無所覺。微風依然自由自在地流動穿梭,遠處的獸嚎仍是激昂遠颺,這個世界總是多變卻也無處改變。

    直到少女清脆的嗓聲流洩,才打破了彷彿靜止的氛圍。

    「吶,尤莉卡。如果是尤莉卡的影子出現在對面,尤莉卡會怎麼做呢?」放下了手裡的髮鬢,夏洛特彷彿閒聊似地提起,幽紫的雙眸卻是直直凝著那對睜放而顛倒的流金。

    「我會將它擊殺。這是我的使命。」幾乎在問句一落的片刻,黑衣的拷問官便理所當然地回答。無論是什麼擋在前方,她都會毫不猶豫地排除,為了達成她所崇尚的目標,任憑錘起錘落。

    「那如果是我的影子呢?」她又問,音量與方才無異。

    「......我會將她擊殺。」

    即便如此,將不再有福音響徹──

    順暢的思緒冷不防中斷,她被這瞬間閃過腦海的陌生念頭迷惑,亦是無法理解自己在回覆相同話語時為何一度有短暫的停頓。這與平常所悉知的自己有所不同,儘管只是極其細微的部分。

    正當她試圖分析其中差別,卻聽到了少女那悅耳的聲線再度輕揚。

    「但若是尤莉卡的影子成了我的對手,我就沒辦法下手了呢。」

    聽到這話,尤莉卡心底卻是一突,有種疑惑與欣然開始發酵。「為什麼?您說那只是等待消逝的碎片。」她頓了一頓,接著依然面無表情地說:「既然如此,那就跟魔物並沒有兩樣。恕我直言,夏洛特小姐根本不需要憐憫作為試煉工具的殘渣。」

    「不是憐憫喔。只是那是一部份,尤莉卡的一部份,所以我沒辦法對她造成任何傷害。」她說,毫無閃避地望進那雙金屬般冷然的雙眸。

    「......我無法理解。即便這會違反引導者的指示?」

    「就算將會違背我應盡的義務,是的。」

    夏洛特勾起了唇角,接著輕聲續道:「我遵循內心的聲音,選擇所想的未來,即便那將充滿傷害與痛苦。」

    語氣有著說不出的重量與堅定,就算認為那再天真又自相矛盾不過,黑衫的修女卻不再評斷什麼。

    意義之於某些存有,或許一點也不重要。

    她默默咀嚼著剎那從腦海飄忽的話語,卻沒注意到那雙醬紫的眸色閃過某些不明的光澤。

    此時,不遠處的煙硝不知何時散去,戰場中四散的點點流光也不約而同地聚集了過來,並且撞上尤莉卡的身體,在黑服上鍍了幾抹銀光,最後就這樣消散無蹤。

    異名拷問官的女子感覺力量恢復了幾分,並不只是體力上的,甚至還有一種微妙的充實感。

    「看來戰鬥結束了。尤莉卡站得起來嗎?」少女依然微笑著,不提方才的異狀,視線轉移到前方曾經的戰場。

    估量著恢復的力氣已能驅動肢體,她僅是點了點頭,跟著在原地迅速地起身。

    夏洛特也跟著撐膝而立,隨手拍去衣襬的塵土,「那麼,我去幫艾妲小姐治療了。不然佛羅倫斯小姐又會緊張兮兮地找我過去交流呢。」

    沒有明說是怎樣的交流法,白服的少女回首朝尤莉卡露出一個笑容後,就這樣迎上歸來的裝甲獵兵。

    黑衫的女子執起巨大的武器,卻是佇立在原地。眺著少女與其他戰士相比,還要來得瘦弱的背影,她的思維卻不受控制地構築出一幅簡單的畫面。

    那是一朵在原野盛放、柔弱而極易摧毀的白花。讓風隨意地擺弄身軀,卻也理所當然地搖曳生姿,毫無遺漏地展現生命在這世界存在的必然性。

    彷彿具體而微的,世界的雛型。

    或許這就是無法輕易粉碎她的原因,無論是本身或是殘餘。畢竟她的存在似乎與自己所期盼的大善世界有所連結。尤其是那笑容,好似存在某種莫名的諭示,令人忍不住想去領受。

    可也就只是這樣了。無論如何,我的目標從未改變。

    悄悄地在心中下了註解,黑色的修女目光自此無所動搖,提起用來奏響福音的戰具,踏著一如既往的堅決步伐,朝向引導者所指示的方向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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